軟件是新一代信息技術的靈魂,是數字經濟發展的基礎,是制造強國、網絡強國、數字中國建設的關鍵支撐。我國企業圍繞核心“軟”實力加快技術研發、拓展軟硬協同生態,當前軟件產業鏈短板弱項得到一定程度的改善,移動操作系統、分布式數據庫、工業軟件等關鍵軟件自主供給能力進一步提升,開源生態建設取得了積極進展,應用軟件和以人工智能、虛擬現實為代表的新興技術都具備一定基礎,自主軟件產業體系出現雛形。
我國軟件業運行態勢持續向好
“軟件是信息技術之魂、網絡安全之盾、經濟轉型之擎、數字社會之基”,發展和扶持軟件產業,是一個國家提高國家競爭力的重要途徑,也是參與全球化競爭所必須占領的戰略制高點。在黨中央、國務院軟件頂層設計的指引下,我國軟件和信息技術服務業產業規模效益快速增長,綜合競爭力實現新的躍升。工信部數據顯示,2023年,我國軟件和信息技術服務業(簡稱“軟件業”)運行穩步向好。總體來看,軟件業務收入高速增長,全國軟件和信息技術服務業規模以上企業超3.8萬家,累計完成軟件業務收入123258億元,同比增長13.4%;操作系統、數據庫、辦公軟件等取得一系列標志性成果,部分新興平臺軟件、應用軟件達到國際領先水平。
產業鏈短板弱項得到一定程度的改善。基礎軟件、工業軟件等關鍵軟件供給能力顯著提升,操作系統方面,國產服務器操作系統能力完備,極大克服CentOS停服影響,鴻蒙填補我國自主移動操作系統技術空白,統信和麒麟兩大桌面操作系統生態基本滿足部分重點行業辦公需求。數據庫方面,華為openGauss、中興GoldenDB、騰訊云TDSQL、螞蟻OceanBase等分布式數據庫緊貼金融、電信等重點行業需求,有效提升了產品在高并發訪問、大規模數據量查詢和復雜業務處理方面的性能和穩定性,并成功在國開行、郵儲銀行、常熟農商行、河北移動等企業的核心業務系統上投產上線、平穩運行。工業方面,工業互聯網融入49個國民經濟大類,覆蓋全部工業大類,標識解析體系全面建成,“5+2”頂級節點穩定運行,服務企業超40萬家,有一定影響力的工業互聯網平臺超過340個,工業設備連接數超過9600萬臺(套)。
國內開源生態培育獲得新發展。我國已成為開源生態發展最具活力和潛力的國家之一,開源軟件的使用者和貢獻者數量持續增長,開源社區的規模不斷擴大,開源組織的數量和質量持續提升。開發者方面,GitHub 2022年數據顯示,2022年中國新增開發者數量占GitHub新增開發者數量的百分比為15.6%。托管平臺方面,國內開源代碼托管平臺逐漸形成規模,Gitee、Git-Code、GitLink、木蘭開源社區等平臺持續迭代發展。開源項目方面,2022年華人主導的開源項目數量達2500萬個,PaddlePaddle、TiDB、Ant Design等開源項目已進入全球開源項目排行榜前列。目前開源技術在我國關鍵領域和行業得到更深入與廣泛的應用,中國開源與國際開源界的交流合作也在不斷深入推進,同時,開放科學的發展,也讓開源從單純的代碼開源擴展到數據開源、算力開源等范疇,所有的新進展都為中國開源生態系統快速發展注入了強大的動力。
重點軟件產品取得長足進步
傳統領域國產操作系統基本具備可用產品。我國操作系統在主要領域已基本完成原始技術的積累,涌現出多款“可用”技術方案并已成功進行市場推廣,如服務器領域操作系統依托產業基礎形成具備一定規模的騰訊Open-CloudOS、華為openEuler、阿里Open-Andis等成熟軟件產品,可滿足黨政、金融、電信等領域基礎業務場景需求;桌面操作系統生態建設基本突破“臨界規模”,現有產品的能力堪比Windows 7,擁有較為穩定的環境能滿足基礎辦公需求;鴻蒙在多端通信領域具有明顯技術優勢,并逐步開始建立原生應用生態;云操作系統領域我國已具備自主研發的云操作全鏈條技術體系,并在云原生技術方向產生了一系列原創性技術。
國產數據庫產品主流市場穩步替代。國內企業覆蓋主流關系型產品、新型數據庫產品以及生態工具。在OLTP領域國產產品擁有AnalyticDB、TBase等,OLAP領域擁有OceanBase、TDSQL、GaussDB等,在NoSQL領域阿里、騰訊、華為、TigerGraph、Zilliz等龍頭企業、創新型企業加速布局時序、鍵值、向量等新型數據庫產品,并圍繞數據庫應用部署提供了數據傳輸、數據管理、數據庫備份等工具,提供數據遷移/評估、同步、管理、安全審計、備份恢復等全流程服務。2022年,在國內市場中本土數據庫產品市場占比首次突破50%,其中主流關系型市場穩步實現替代,市場占比達55.4%;新型數據庫發展占據市場先機,市場占比達到82%。
工業軟件自給能力逐步增強。專業領域的生產管控軟件涌現一批極具競爭力的廠商,如艾普工華致力于汽車與裝備制造、中程自動化服務于化工行業、中軟致力于煙草行業、盤古信息重點服務于電子行業、蘭光創新專注于裝備制造業等。研發設計軟件的幾何引擎核心技術取得突破,中望龍騰、華天軟件等擁有自主知識產權的企業已出現國產替代趨勢,其中,中望CAx產品部分自研能力在國內領先,2D CAD平臺產品ZWCAD采用“輕量級”設計理念,運行速度快且穩定,并擁有多核并行計算能力;自主幾何建模內核的3D CAD/CAM一體化軟件ZW3D覆蓋產品設計開發全流程,廣泛應用于機械、模具、零部件等制造業領域。業務管理類軟件已具備一定發展規模和良好產業基礎,用友、金蝶以及浪潮等國內供應商占據中小企業用戶的主要市場。
新技術賦能軟件產業高質量發展
大模型技術帶來的機遇正在推動軟件生態體系重構。大模型的自然語言交互、歸納和推理、認知等關鍵能力,將推動軟件工程自動化、平民化,實現“無代碼”軟件編寫,重構應用軟件架構,并聚集產業鏈上下游形成大模型預訓練生態等新勢力。軟件工程方面,大模型技術深度介入需求、開發、運維解耦的軟件工程模式,通過提供多模態輸入、代碼生成等服務極大拉低技術門檻,實現人機協作、極致敏捷。軟件編寫方面,新出現的無代碼編程、prompt編程等方式,實現了從需求到代碼的直接轉化,并將大任務分解成小模塊,解決領域知識有限問題。應用軟件開發范式方面,大模型推動數據對象從數據訪問走向大模型的認知、業務邏輯從人工寫的代碼邏輯走向大模型的推理和歸納、交互方式從UI交互走向自然語言交互,加速自動化、智能化、適人化變革。
以數據為中心加速打通軟硬件全棧能力。云計算、人工智能等新技術的成熟,一方面使得對數據依賴的考慮成為可能,推動實現以數據為中心的存儲、計算和調用;另一方面促使系統從統計與推測走向精算與智能,精準統籌資源供需。當前,國內外領軍企業圍繞數據的處理與分析加速實現軟硬件縱向能力的貫通,軟件側深度整合操作系統與數據庫,確保各核心系統間能高效協同,提高基礎軟件環境的穩定性、安全性和基礎性能;硬件側開展需求分解、架構設計、系統開發、集成驗證,形成端到端的解決方案,通過綁定深度合作和自研兩種方式,促使操作系統與芯片硬件高端適配,提供高質量服務體驗;應用側針對行業基礎軟件需求,提供符合業務邏輯需求的標準應用接口,確保應用運行的高效與流暢,持續擴展可合作生態。
多維發力提升軟件綜合實力
我國基礎軟件與國外競品相比,仍面臨關鍵核心技術存在短板、產業鏈上下游生態薄弱、軟件發展主體小散弱等問題,在操作系統、數據庫等關鍵基礎軟件以及CAD、CAE、PLM等研發設計類工業軟件方面,國產產品在消費全量市場的占比偏低。為實現基礎軟件的高質量發展,需要在數字經濟浪潮下緊抓技術發展機遇,快速提升軟件綜合實力。
一是持續攻堅基礎軟件產品核心技術。針對產品質量和性能問題,持續完善桌面、服務器、移動終端、車載等操作系統產品及配套工具集;加速分布式數據庫、混合事務分析處理數據庫、共享內存數據庫集群等產品研發和應用推廣;開展高性能、高可靠的中間件關鍵產品及構件研發;大力發展關鍵工業控制軟件,加快高附加值的運營維護和經營管理軟件的產業化部署。
二是發揮大市場優勢加強行業試點。加強操作系統、數據庫、中間件等基礎軟件的協同研發和市場化應用,持續發揮黨政等重點領域的試點反饋和領導帶頭作用,推廣可行路徑及實踐經驗,以用促產提升國產產品“好用”水平。
三是需高度重視技術的自主創新。國內企業應緊跟全球軟件產業創新步伐,加大大模型、跨平臺、云原生等新興技術研發和支撐力度,推動新優勢力量深度參與我國基礎軟件發展,積極打造“一些顛覆性變化”逐步形成核心競爭優勢,從而延長產業鏈逐步改變現有話語權結構,實現對行業發展主動權的掌握。
四是加強生態培育打造自主環境。支持以大型企業為核心建立軟件生態圈,做大做強自主創新載體,加速模式創新、機制創新,構建協同聯動、自主可控的產業創新體系。鼓勵領先企業聯合深化運營開源社區,積極發展基礎設施等類型的開源項目,利用優秀開源項目吸收全球開發者力量。